郭 靖 版 「人 間 四 月 天」
王怡仁 /89年3月27日
 
  「人間四月天」炒熱了徐志摩的愛戀情事,在戲中,我們看到了徐志摩在禮教社會中苦求自由戀愛的勇氣,卻也看到了張幼儀成了時代變革下的犧牲品。在張幼儀的淚水中,我們想起了,《射鵰》中的華箏,不也是張幼儀?

華箏的婚事也是出自父母之命,「成吉思汗道:『我把華箏給你,從明天起,你是我的金刀駙馬。』」(頁257)當時華箏欣然歡喜地接受這份「父母之命」,而郭靖雖自覺華箏只是小妹,可也是同意這份婚約的。

後來,郭靖南下,這幾乎使我們相信,郭靖本來就在婚約之外,渴求一份戀情。因為,他馬上與黃蓉陷入熱戀,不久,還到桃花島與歐陽克比武,求取與黃蓉的婚姻。

這期間,郭靖一直隱瞞自己的婚約,直到華箏千里迢迢至牛家村尋郭靖,郭靖才向黃蓉提起,結果「黃蓉驚得呆了,淚水湧入眼眶,問道:『你……你有了未婚妻子?你怎麼從來不跟我說?』……郭靖道:『有時我想說,但怕你不高興,有時我又想不起這回事。』」(頁1009)這能叫憨直、仁慈嗎?若果如此,天下棄舊求新的男子,大概無不憨直了。

劇情的發展,很迎合讀者心理。黃蓉不是林徽音,黃蓉鄙視禮教,而華箏又太過慈悲,試想張幼儀都已如此有「被羞辱感」,身為大汗女兒的華箏又怎麼不擔心被退婚,成為大漠笑談?

後來,郭母去世,郭靖南回,也只對拖雷說:「你叫華箏妹子多多保重,另嫁他人,勿以我為念。」連拖雷都告訴郭靖,華箏不會另嫁他人,這種模稜兩可的話,實不知所以。連楊過都知道要與程英、陸無雙結義為兄妹,以絕其念,郭靖實在連楊過都不如。

如果有後來,華箏會不會如楊過盼小龍女般,在大漠一年一年盼著郭靖?如果,華箏終於知道情郎終生防著自己的父兄,最後城破自刎,會否傷心欲絕?

用「人間四月天」片尾曲:「我多麼羨慕你,總可以,轉身飛,遠遠的。我的愛是你,沉重行李,絆住你追尋夢的決心。」悼念也是禮教犧牲品的華箏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