還青青一個公道

◎Jellyfish/95年9月23日

 

  
   《碧血劍》是我繼《笑傲江湖》後第二次拜讀金庸先生的作品,那時的我才十三歲,天真而單純。直到現在,這本書還深刻地印在我腦中。撇開書中強烈的國仇家恨不談,來說說青青吧。

  溫青青──或者應該說夏青青,這執著、易怒、有些小心眼的姑娘,在《碧血劍》中份量極重,不只獨霸女主角的地位(不像王語嫣、趙敏那般充其量只是男主角的配角),還從溫家一路死守著袁承志到皇宮,再和他前往海外仙島共度餘生。其性格之剛烈也被描寫得淋漓盡至,比起個性毫無特色的袁承志,更令我印象深刻。

  然而,青青所得到的評價,大多是負面的。我朋友中的金庸迷,大多將她視為最不喜歡的女主角;某書評家評論她「尖酸狡詐,易妒善嫉」;某網路同人作家乾脆說袁承志選擇青青、放棄阿九的行為是「頭殼壞去」;上回浮世繪版有位作者將阿九形容為「隱藏版女主角」,認為袁承志太早和青青定下來真是可惜。

  為什麼青青「不如」阿九?就因為她沒有阿九美貌、溫柔、婉約、尊貴嗎?以現代人評論的眼光來看,一個女人的價值,能以上述那些形容詞來衡量嗎?袁承志喜歡青青,那是他的選擇,我們有資格說這樣是可惜的嗎?

  喜不喜歡青青,其實見仁見智,我就頗欣賞她的坦率與鬼靈精怪,像一陣風,無法捉摸。她的痴情程度絲毫不輸給阿九、焦宛兒,她的機智與善良也頗令人讚賞。不喜歡她,是真的討厭她的個性,還是因為她不符合大眾小說中女主角的資格──美貌絕倫,溫柔無雙?沒有苗若蘭的溫順可親、香香公主的絕世美貌;比起黃蓉,她少了一份絕頂機智;比起小龍女,她少了高強的武功,然而她就是能贏得男主角的青睞。她自有她的魅力,有藏在壞脾氣下的可愛。

  如果愛情就像在河邊撿石頭,袁承志撿了青青這顆石頭,當更大(以外貌論)的石頭(阿九)出現時,他不是不能換,而是不願放下青青。換個角度想,為何是袁承志在撿石頭?我們何不以青青的角度來看?在愛情的路上,她何嘗不也在撿石頭?只是她一撿到袁承志這顆石頭,就像一張細密的網,緊緊纏住他,從溫家到皇宮,再到海外仙島,一輩子不肯放下了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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