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邪果真師生戀?

◎黃瓊儀/95年9月19日

 

  
   新《射鵰》最引人爭議的情節,莫過於桃花島變成了「八卦島」,師生戀傳聞滿天飛。東邪師生戀的證據有二,一是黃藥師手錄歐陽修的詞句:「十四五,恁時相見早留心,何況到如今」;二是一句醉話:「這下沒人再說東邪暗戀弟子了吧?」這幾件事能不能作為東邪師生戀的證據呢?平心而論,黃藥師的種種作為,固然可能與師生戀有關,也可能都與師生戀無關。

  黃藥師何故愛那兩句詞,不必與原作者相同;即使相同,也未必是感嘆沒早留心梅超風。偏偏梅、曲二人自行「對號入座」,未曾求證。梅超風比師兄弟貼心又會撒嬌,當然容易討師父歡心,再加上人見人愛又夠自戀,曲靈風既有意引導梅超風想像師父在暗戀她,梅超風當局者迷,年少識淺,自然信以為真。

  然而,黃藥師是個連天大冤屈也不屑辯解的人,曲、梅二人的猜測原就無從求證。何況,黃藥師要是怕人知道他暗戀梅超風,大可不必抄好幾遍意有所指的詩詞;要是怕人不知,更加不必重罰曲靈風。雖說東邪行事難以常理揣度,但如此自負之人,千夫所指都不在乎了,豈會因「人言可畏」而另娶他人?黃藥師雖告誡曲靈風,感情是命中註定強求不來,但黃藥師要是真心喜歡梅超風,恐怕不顧禮教、橫刀奪愛,才不枉為「東邪」,而不是隨口唸弟子幾句就算了。

  黃藥師之所以震怒,固然可能是因心事被揭穿,但也可能是討厭被人亂點鴛鴦譜,且不願見弟子不睦所致。何況,黃藥師連家裡僕婢都是聾啞或裝聾作啞之人,可見他極厭惡別人亂嚼舌根,那句醉話不過是這種脾氣的反映。曲靈風閒言閒語、爭風吃醋,不斷製造師徒之間的矛盾,或許已犯了黃藥師的大忌,這才被逐出師門。

  說穿了,「如煙往事」一回中的黃藥師,全是梅超風含情脈脈的片面追憶,而她老早便自以為是師父心目中的女主角,將那幾句詩詞當作兩人的心心相印,回憶中的師父,言行當然都是曖昧的。因此,「師生戀」看似存在,卻也可能只是曲靈風的假設、梅超風對號入座的幻想。與其說黃藥師鬧師生戀,毋寧說梅超風也在暗戀黃藥師!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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