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湖上的幾顆「危險心靈」

◎王怡仁/95年8月12日

 

  
   侯文詠原著《危險心靈》改編成電視劇後,引起校園中的熱烈討論。這齣以「教改」為背景的戲劇,所凸顯的主題,是老師希望透過不斷的考試,在壓力驅策之下,讓學生在學測時順利考上理想的高中。但學生期待的是「快樂讀書,自由學習」,師生因此發生衝突,更擴展到媒體炒作,一發不可收拾。

  師生問題和教改沒有絕對關係,在教與學的過程中,並不只關乎技藝傳承,如果只想一古腦地將絕藝灌到學生腦中,卻少了對學生的關懷,再有名的老師,都難免逼出一顆少年的「危險心靈」。我找尋金庸小說中的江湖師生當例子,如段正淳以大理段氏「一陽指」名師之尊,要傳授兒子段譽,但段譽寧可當個「中輟生」,到武林中流浪。丘處機是全真教的一流好手,但楊康除了學他的全真功夫之外,對他所教導的「大宋本位」,卻滑頭地學會陽奉陰違,繼續當崇拜大金國的「拜『金』族」。投身名門正派全真教的楊過,更是在被欺壓下,公然挑戰老師、傷害學長,不僅心靈危險,連行為都充滿反抗性。

  段正淳、丘處機與全真教,還不算全國頂尖的名師名校嗎?為何學生卻叛逆至此?莫非是老師過度嚴厲?但尋覓其他師生關係,當謝遜向張無忌傳授七傷拳口訣時,體罰到瘀青斑斑;而汪劍通不僅傳授喬峰武藝,更不斷出題試煉他。為何張無忌與喬峰,對恩師既敬且愛?

  原來這之間的差別,並不在師長的功夫多高或嚴不嚴厲,而在於師長在技藝傳承之外,有沒有讓學生感受到他們同理與關懷的「愛」。張無忌與喬峰都清楚,除了教導武功之外,嚴師是真正疼愛自己的,而段譽與楊康二人,卻只感受到老師強迫性地將功夫丟給自己。看來只有讓學生感受到師長在教學背後的真正關愛,老師才能得到學生永遠的真心敬愛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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