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國文老師」的話
──側記「2000北京金庸小說國際研討會」二三事
 

  十一月初到北京大學參加「2000北京金庸小說國際研討會」,與吳宏一教授同機,候機時便閒聊起來,原來「武林百曉生」林保淳教授是他的學生。說及一些有趣的話題,觸動我的表現慾,不自覺又班門弄斧起來,侃侃而談。後來吳教授說到他這次的論文有提及我,在機上座位距離太遠,旅途無話。

  報到後大會派發論文集,晚上無事,便拜讀吳教授的〈金庸小說中的舊詩詞〉(初稿),此文內容不多介紹了,將來論文集出版後大家便知。吳教授在文中指出,金庸一再自謙說舊詩詞做得不好,令許多讀者(包括我潘國森在內)信以為真。這事也沒有甚麼大不了,多年以來潘國森被金庸「蒙蔽」的事甚多,算也算不清。吳教授提及我的內容有這兩句:

「……對詩詞的認識不夠全面。」
「……既然要做『金學研究二十世紀天下第二』,似乎應該勉為其難,朝此方向努力。」

  潘國森平日大吹法螺慣了,終於吹出了麻煩來,遇上真正的方家,當然露盡了底牌。倒有點像西靈道人的感覺,有少許「侷束不安」了。唔,這西靈道人是誰,在此賣個關子,考考網友。

  吳教授溫柔敦厚,詩教也。這「認識不夠全面」的評語說得太客氣了,這個我自是心知肚明,至於吩咐我「勉為其難」一事,可不能像西靈道人那般臨陣退縮,否則在江湖上就再無立足之地了,只能硬著頭皮接招。

  等吳教授宣讀論文之後,台下發言時我便搶先回話。

  我說在參與會議眾人之中,我是極少數不曾修過文學的。中學畢業之後,就再沒有國文老師,離開校園過了好幾年,發覺有許多國學上的疑問要請教老師時,才驚覺中學時期的幾位國文老師已不在人世。此時吳教授鼓勵我朝著金庸小說裡面的舊詩詞努力,就感覺很溫暖,好像回到少年時代,國文老師出題目,學生聽命做文章。便回話說已在【金庸茶館】開了這個欄,要請吳教授不吝賜教,多多指點。

  吳教授卻客客氣氣的說他感到溫暖才是。

  當然,我舊詩詞的水平不高,連私淑吳教授也不敢。有意寫點文字為小讀者導讀,實在是戰戰競競,深怕誤人子弟。現在吳教授耳提面命,小不免要順水推舟,請吳教授撥冗賜教。

  這一節的主持人是八三高齡的柳存仁教授,柳公耳聰目明,幽默謙光。他也湊興說道:既有人提到「國文老師」,他也以「國文老師」的身份說句話,就是我們來到北大是為「查(zhaㄓㄚ)先生」來開會,不要錯叫「查(chaㄔㄚ)先生」,海寧查家人材輩出,近數百年來是很有名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