語帶滑稽吾是戲,弊清摘發爾如神
 

一:體恤守門人

  過門何止十朱輪,只有窮交不厭煩。
  語帶滑稽吾是戲,弊清摘發爾如神。
  犬應勿拒重來客,花亦爭窺舊識人。
  從此得閒須造徑,巷南巷北總芳鄰。

查慎行〈友鹿復次韻見寄,
恐其有過督司閽之意,再疊韻解之二首〉之一

二:滿口胡柴

  《鹿鼎記》第十二回寫韋小寶再憑一張能言善辯的嘴,用「滿口胡柴功」迷惑敵人,製造混亂來拖延時間,爭取多點餘裕去想辦法,得以化險為夷。上一回分散了侍衛副總管瑞棟的注意力,最終以弱勝強,這一回重施故技,用在幾個太監和太后身上,很合乎「語帶滑稽吾是戲」。

  回目聯句中的「弊清摘發」尚未解通,只好暫時老起臉皮擱在一旁。

  故事發展下去,是小玄子看穿了沐王府嫁禍吳三桂的笨方法,韋小寶便乘勢拍小皇帝的馬屁,說他「料事如神」,這「如神」兩字恰巧在回目聯句中出現。韋小寶奉旨去敲「雲南竹槓」,向小漢奸吳應熊索得十萬兩銀,卻騙小玄子只得五萬兩,侵吞了一半。中間穿插著韋小寶「語帶滑稽」地討方怡和沐劍屏的便宜,最後終於香得大小老婆和小小老婆的粉臉。

三:狗眼看人低?

  原詩作於康熙三十四年乙亥(一六九五),查詩人時年四十六。本詩除了「弊清摘發」不好解(此以本人理解認知水平為準),其餘都不艱深。詩人還有註解:「余兩詣友鹿俱阻于司閽。」

  宮友鹿是查慎行的朋友,查慎行兩次造訪他,都給守門人奉上閉門羹。查詩人寫詩為守門人開脫,所以詩題有「恐其有過督司閽之意」。

  首二句說「過門」造訪的有「朱輪」和「窮交」,形成對比,難怪司閽會看不起窮詩人。也可能是查詩人「語帶滑稽」,不似貴客,所以兩番受阻。寄語宮家的犬與花要認得主人的舊識人,自己還會「得閒」(這詞我們廣東話仍很常用)再造徑,免得司閽忘記了主人的窮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