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家洛──便宜革命夢想家

 

◆ 問診 ◆

  歷史劇〈走向共和〉中,馬少驊飾演的孫中山,一改傳統國父端正嚴肅的形象,將孫中山詮釋為不斷在街頭宣揚革命、倡言民主好處的「革命楞頭青」,因為演講偏激,還被清兵圍毆。百折不撓的孫中山,不僅堅持他「孫大炮」的性格繼續為革命開講,還當街剪辮,試圖激起民意。

  革命是全面的進程,武力革命只是當中的一部分,除了武力之外,孫中山得發明「三民主義」來當民主思想的基礎,並構思武力革命成功後的《建國方略》。但即使如革命家孫中山,也不是沒動過「便宜革命」的念頭:只要袁世凱願意認同共和、逼清帝遜位,就以「大總統」之位相讓。結果走了滿清皇,來了洪憲帝,當真「便宜沒好貨」。陳家洛也是想搞「便宜革命」之人。清朝時的中國,早已是女真人當老闆的「外商公司」,陳家洛只不過掌握了乾隆是「ABC」的證據,就希望乾隆承認自己是原鄉人,將公司本土化,所有幹部一律換成在地人。因為邏輯太過夢幻,結局當然也極端幻滅。

  陳家洛出身海寧陳家,是乾隆朝大學士陳世倌的三公子。陳氏家族三百年間出了兩百多位進士,更有三人官居宰甫,誥封的聖旨多到可以拿來當壁紙。出身官宦世家的陳家洛,十五歲應考舉人,準備進入大清官僚系統。以他的出身背景,一沒國仇家恨,二非窮人貧戶,三無資產危機,但于萬亭卻對他付以重託,期待他師從袁士霄學武後,接下革命大業,這一來卻害苦了陳家洛。

  在百般推託後,陳家洛接下紅花會總舵主之位,但他其實並不熱衷於革命,要他學孫中山上大街演講固不可能,要他學陳勝、吳廣揭竿而起也沒興趣,他只想幹「便宜革命」。於是,「紅花會版」張學良「西安事變」捉蔣戲碼上演,陳公子與張少帥技法相同,六合塔上擒住乾隆。但張學良只不過要求蔣介石「停止內戰,全面抗日」,陳家洛則獅子大開口,要乾隆更換國體國號,將外商公司重新改制為本土公司,就此「驅滿興漢」。早知革命如此容易,張學良只須逼迫蔣介石寫張共產黨入黨證明,當年的中共革命即告完成,何必大費周章?

  文泰來等老江湖都告訴陳家洛,革命不會這麼便宜,但他卻堅持到底,而錯誤的決策與公子哥兒的性格,讓他對自己愈來愈沒信心,初生之犢的豪氣逐漸散去,慢慢地連看到張召重都會害怕。更要命的是,他連決定殺張召重的勇氣都沒有,屢次被張召重這頭「反革命」老虎咬住咽喉。陳家洛不僅不敢殺他,還怕違反「野生動物保育法」,不斷以各種理由饒恕他,讓他繼續迫害紅花會。

◆ 徵狀 ◆

  陳家洛只是個公子哥兒,卻有許多「生命中不可承受之重」。大學三學分中,功課上,他要學超難的「百花錯拳」;社團上,他被迫接下不想當的「反清革命社」社長;愛情上,他愛上皇帝喜歡的女人,不懂處理的他,還將心愛的女人面交情敵。三學分一起壓迫這位原本該是明日之星的有為青年,陳家洛的腰背,大概早給壓得疼痛不堪。

◆ 處方 ◆

  定居回疆後,革命事業與香香公主都成了往日雲煙,但陳家洛卻需要「信心重建工程」。他可以不當主導者,單純輔助霍青桐整編木卓倫逝後的回疆,也可以再嘗試與霍青桐建立愛的交流。信心重立之後,他依然人生似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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