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過──以身作則的老師

 

◆ 問診 ◆

   馬克吐溫的《湯姆歷險記》中,湯姆被處罰粉刷牆壁,原本其他小朋友來看笑話,但湯姆表現出刷牆壁的快樂,使得小孩們紛紛獻蘋果、送玩具,只為得到刷牆壁的機會,因為湯姆無意中展現了人師一般的「以身作則」。

  教導學生時,不論是聯考制、多元入學制、一綱多本制、師徒制,學生的學習熱忱往往受老師的求知態度影響。制度與課本是死物,壓迫學生接受,只會引起反彈,但若老師自身以學問為樂,學生也易受影響,視求知為樂趣。神鵰大俠楊過就是「可為俠師」、以自己的行俠之道去影響江湖武者的好老師。

  楊過自幼父母雙亡,缺少親情溫暖,相對地,也沒有庭訓禮教等觀念束縛,他倒是盡興當他的野人村童。但「好心的文明人」旋即出現,郭靖、黃蓉因緣際會與他相認,總是自認「我是為你好」的禮教中人,最愛教他人信守自己遵循的遊戲規則。郭靖將楊過這個自由人丟入全真教,彷彿強迫具有梵谷特質的藝術家,勉強學習一板一眼的寫實畫。黃蓉則是深信「基因理論」的大宋人類學家,她認為人類的「壞基因」會遺傳給下一代,來自男方的Y染色體鐵定比女方的X染色體強壯,所以楊康的壞胚鐵定會藉楊過之身還魂。

  被這些沒文憑的兒童教育家亂搞一通,楊過終於抓狂了,他躲進古墓,巧遇另一位不知禮教為何物的小龍女。兩人在古墓中如置身天堂,一旦踏入人間,幽靈惡鬼馬上襲來,穿道士服的色狼、批國師衣的殺手、執大俠劍的老頑固紛至沓來。雖然楊龍二人相信「誰對我好,我就對誰好」,但在禮教與世人的包圍下,不只信心難免動搖,還被傷得身心俱損,更因此長別十六年。

  離開正統江湖是非圈,斷臂的楊過終於慢慢找到想走的路,以自己的方式行俠仗義。就像小智帶著皮卡丘、小瑤帶著火雉雞一般,一代大俠帶著神鵰現身江湖,他可以是保全王惟忠遺孤的義士、擊斃霍都的大俠、飛石殺死蒙哥的忠臣,更重要的是,他讓自己成為「俠者之師」。求得九尾靈狐,以「德」感化西山一窟鬼與萬獸山莊史氏昆仲;思念小龍女的他,以「情」感動周伯通。他不強迫武林中人做任何事,而是以至情至性影響江湖武者,使他們樂於任俠行義。郭襄生日當天,他甚至帶領聖因師太、人廚子、百草仙等三百餘位高手,共同為民阻敵。郭靖的「為國為民,俠之大者」,被楊過擴大為「俠之大者當創造更多的為國為民大俠」。

◆ 徵狀 ◆

  「俠之師」楊過雖是「歡樂遊俠」,也有眾多紅粉知己,但全是被他保護的小妹妹,原本可以依賴的「姑姑」,日後也轉化為「龍兒」、「媳婦兒」,他常覺得「天下不如意事,十常居七八」,最痛苦的應是缺少可以全盤傾訴的對象。總是為人著想的楊過,或會因沒有自己的心情垃圾桶而憋得腸胃不適。

◆ 處方 ◆

  楊過需要一位如寧中則般可以讓他撒嬌傾吐的女性長輩,倒完垃圾,不須提供任何建議,這個聰明人就能更飽滿地朝自己的人生路前進。「成功的男人,背後一定有個偉大的女人」,楊過也許需要懂他的乾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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